補習與醫院

補習班,簡短的三個字,
卻處處在我生命中的每個時段
悄悄地抹上它的蹤跡……
高中畢業後,原以為終可劃清與補習班的那條巨大鴻溝,
渾噩地過了三年日子後,
看著同學們一個個地在補習班辛苦奔波,
心湖不禁激起一股敬佩之意……
加上為了能考上理想的研究所,
於是去年起用力地跨越那條鴻溝,
再度走入那雜沓的街頭重操舊業……

  人家說:'沒事不要跑去醫院',
因為"醫院"兩個字,通常代表某人生病了
那會使人不自覺地皺起眉頭,莫名地緊張起來…..
由於補習班處於台北,
若非搭乘泛航便是騎乘機車,
在飽受交通惡劣與道路顛簸之後,
相對地泛航客運成了較為奢侈舒適的行程,
因此進出醫院似乎成了我們的例行公事般,
一周三趟,不得有誤!
即使這需要付出更多時間與金錢來換取,
然我們卻甘之如飴,
以七十元的代價和多一點的時間,
換取那往來於"醫院"間的奢侈行程……

  有時為了爭取時間,便在醫院地下街裡隨意果腹一下
到了地下街後,整個餐廳總是有著想像不到的"人潮",
有病患,有家屬,有職員,有醫生護士…還有我們……
說"熱鬧"也許較不適當,但並不誇張,
因為裡頭的人數遠遠超過居家街頭傳統市場的人數,
同業的喧囂聲;業者的市儈聲;孩童的嘻笑聲等不絕於耳……
不同的是這裡的空氣是凝滯的……
凝滯著一點灰色的悲哀……
這使我想起了安妮的悲哀……

  我從來沒有想過醫院一天裡頭可以湧進如此多的病患
因為那意味著每天有更多的人生病……
也從未拜讀過歐美國家奉為圭臬的聖經,
亦不信奉任何宣揚感謝上帝的任何教派,
但是我願意去相信上帝的存在,
因為那會使人生更有意義也更有活力….
然於此目睹如此眾多的病患,
不禁使我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知覺……
如果說上帝是慈悲的,那我眼前看到的是否是個存在的假象?
如果說上帝是偉大的,那我耳中聽到的是否是個真實的謊言?
所有一切逼迫著我去重新思考,
重新思考過去以違反科學的邏輯態度
所加諸在腦海中的虛擬上帝……
重新思考昔日使我生命多一點意義與活力的上帝……
一位穿著灰色大衣的上帝…

  如果說這是個選擇題,
那麼在選項後面是否還有一項:
上帝的面貌是多重的;是詭譎的,
是我們狂妄的人類所無法洞悉的…
亦或是在新時代的時空下,
世人心中的上帝是否該重新被定義……

  哎呀!想著想著,
才發覺前方已駛離的綠色泛航似乎在對我偷笑……